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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 Vol. 45 >Issue 1: 145 - 150

DOI: https://doi.org/10.20166/j.issn.2096-6822.L20240074

A Re-examination of the Locations of the Tang Dynasty’s Simu Mohe, the Wuji Heishui Group, and the Heishui Mohe

  • Wang Tianzi 1 ,
  • Wang Yulang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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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School of Marxism, Hebei Minzu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e 067000, China
  • 2.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Bohai University, Jinzhou 121013, China

Received date: 2024-02-29

  Online published: 2025-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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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location of the Tang Dynasty’s Heishui Protectorate (黑水都督府) is an important geographical reference for identifying the location of its neighboring ‘Simu Group’ (思慕部). There are various opinions regarding the location of the ‘Simu Group’. Recent research has identified the Simu Group as being near Birobidzhan in Russia. Through on-site surveys of the Mohe (靺鞨) ancient city ruins on both banks of the Heilongjiang (in China and Russia, 黑龙江), as well as by reviewing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previous studies, it has been determined that the Jiang’an Ancient City (江岸古城) on the right bank of the middle reaches of the Heilongjiang, within Luobei County (萝北县), is the site of the Tang Dynasty’s Heishui Protectorate. Based on this, it is inferred that the ‘Simu Group’ should be located at the Hexi Ancient City (河西古城) site, 260 kilometers northwest of Luobei County, within Sunke County (逊克县), Heilongjiang Province.

Key words： Tang Dynasty Simu Mohe; Wujie Heishui Group; Heishui Mohe

Cite this article

Wang Tianzi , Wang Yulang . A Re-examination of the Locations of the Tang Dynasty’s Simu Mohe, the Wuji Heishui Group, and the Heishui Mohe[J]. Historical Geography Research, 2025 , 45(1) : 145 -150 . DOI: 10.20166/j.issn.2096-6822.L20240074

一、历史文献中对思慕靺鞨部的记载

思慕靺鞨是唐代黑水靺鞨之一部,黑水靺鞨部则属于“勿吉七部”之一的黑水部。要考证唐代黑水靺鞨中“思慕靺鞨”部地望所在,当厘清“勿吉七部”(或称“靺鞨七部”)的分布及黑水靺鞨的时空变迁。从北魏时期的勿吉黑水部到渤海国灭亡后的黑水靺鞨部,一般划分为三个历史阶段进行讨论①,所以思慕靺鞨的位置,还需根据黑水都督府所处不同阶段加以判断。
思慕部相关的历史文献记载仅见于《新唐书·北狄传》“黑水靺鞨”条中:“初,黑水西北又有思慕部,益北行十日得郡利部,东北行十日得窟说部,亦号屈设,稍东南行十日得莫曳皆部……而郡利、屈设、莫曳皆不能自通。”①又《唐会要》载:“旧说黑水西北有思慕靺鞨,正北微东十日程,有郡利靺鞨,东北十日程,有窟说靺鞨,亦谓之屈说,东南十日程,有莫曳皆靺鞨。”②两文献均指明思慕部位于黑水靺鞨西北,但具体方位需结合黑水都督府的位置研判。
唐黑水靺鞨部的分布与《北史·勿吉传》中所指黑水部地望有明显变化。《新唐书》开篇“安居骨之西北曰黑水部”③ (安居骨,又谓安车骨、按出虎等)回顾了北魏时勿吉七部的黑水部所在,即“黑水靺鞨居肃慎地,亦曰挹娄,元魏时曰勿吉”④。公元7世纪唐灭高句丽,致白山黑水地区古代民族大分化。勿吉七部奔散瓦解,以靺鞨人大祚荣为首的靺鞨集团迁居到营州,乘唐乱叛唐自立,以粟末靺鞨部为主体,联合其他民族部落以“靺鞨”为号迅速崛起,建立渤海国。周边地区及其他靺鞨部落则分化解体:“泊(伯)咄,安居骨等皆奔散,渐微无闻焉,遗人并入渤海。唯黑水完疆,分十六部落,以南北称,盖其居最北方者也。”⑤渤海初定,唯黑水靺鞨原疆域完整,并可能一度控制安车骨部或伯咄部的靺鞨部分;7世纪末,其势力已推进至松花江大曲折处。武周天授二年(691)发兵征伐黑水靺鞨,双方在拉林河流域下游靠近松嫩平原地区决战⑥,黑水靺鞨败退回黑龙江中下游及松花江下游地区。黑水靺鞨最强盛时,实力南部已接近镜泊湖或今牡丹江流域中游一带,其附近几道边墙遗址可能就是渤海早期与黑水靺鞨的抗争遗迹。⑦
唐廷在靺鞨故地设立三都督府,即黑水都督府、渤海都督府、安静州都督府。⑧安静州设立意味着唐朝势力进驻松花江大曲折处及拉林河、按出虎水(安车骨水)一带,公元8世纪初,唐朝则为防渤海国坐大,开始扶持其北方的黑水靺鞨,并利用靺鞨余部控制按出虎水、拉林河、松花江曲折处、呼兰河流域。唐朝又积极册封渤海国,开元元年(713)派遣鸿胪卿节度使崔出使渤海国,大祚荣接受了唐朝册封。此后,唐朝管理东北边疆区域民族地区主要依靠四个都督府,即室韦都督府、黑水都督府、忽汗州都督府(后改“渤海都督府”)、安静州都督府。
黑水与按出虎水、粟末水等都因水得名,“黑水”一地所指不断变换,主因勿吉、靺鞨人不断迁徙,使历史上的“黑水”在今松花江、黑龙江干流间变化。各种文献虽然都有关于黑水的记载,但不同的“黑水”具有不同的水系、水道及地理位置含义。例如,《魏书》《北史》《隋书》中勿吉黑水部位置两《唐书》所记黑水靺鞨之黑水就完全不同。不同时期的文献对于“黑水”与黑水靺鞨部记述混乱,又经过历代诸类误读,对其长达四百年的地望变化研究也多有谬误。

二、勿吉黑水部、黑水靺鞨部分布及地望考辩

(一) 勿吉黑水部的早期分布

魏晋南北朝至唐朝的黑水靺鞨的势力范围不断变化。勿吉本在三江平原地区的肃慎、挹娄故地,两汉时期,今松花江上游与中游地带都是夫余人势力范围,挹娄、勿吉也曾长期臣服或受制于夫余。后来夫余衰弱,勿吉人占有了大部分领地并发展成勿吉七部,与高句丽在松花江上游形成南北对峙局面。勿吉的粟末部、伯咄部、安车骨部、黑水部几乎都是原来夫余国势力范围。
后勿吉整体沿松花江南下,黑水部即占有了松花江下游左岸与嫩江下游一带。范恩实曾考证勿吉人的乙力支朝贡北魏时所走路线就是勿吉黑水部的朝贡道,乙力支即黑水靺鞨人①,笔者亦以为然。这也契合《魏书》《北史》中“黑水部在安居骨西北”的表述。又,今黑龙江友谊县凤林古城与炮台山古城经考证存在于两汉至魏晋南北朝时期,且规模较大,其地连接牡丹江至三江平原的七星河流域,推测为挹娄与勿吉的中心,亦为勿吉国初期的王城所在。这里与《魏书·勿吉传》所载“勿吉国,在高句丽北,旧肃慎国也。……去洛五千里”②的方位及里数也较符合。《魏书》又载其地“有盐池”“地卑湿”,黑龙江流域的盐池就集中在“三肇”(肇东、肇州、肇源)地区,因而“三肇”地区应为勿吉黑水部中心。这里也是松花江大曲折东流段、洮儿河下游、嫩江下游与乌裕尔河下游区域,与“地卑湿”的描述契合。这些都是判断魏晋南北朝时期勿吉黑水部位置的重要依据。
《旧唐书·北狄传》中写明了早期靺鞨的分布四至,“早期靺鞨”当指勿吉转称为靺鞨的历史阶段。“靺鞨,盖肃慎之地,后魏谓之勿吉,在京师东北六千余里。东至于海,西接突厥,南界高丽,北邻室韦。其国凡为数十部,各有酋帅,或附于高丽,或臣于突厥。”③这里“南界高丽”西到拉林河,东经镜泊湖南头,直至俄罗斯克拉斯基诺古城附近海湾以南;“北邻室韦”“东至于海”说明此时的靺鞨处于勿吉驱逐夫余后占有夫余之大片土地后的时期;“西接突厥”说明其西没有超出嫩江右岸。此时,室韦占据嫩江上游大、小兴安岭北部以及黑龙江中上游地区。靺鞨北部与室韦为邻,因此在这个阶段,其栖居地大致在小兴安岭之南麓、黑龙江右岸支流且不超过松花江右岸,还有黑龙江下游直到海边的广大地区。
晚清以降至民国时期学者多认可黑水部“在安车骨西北”。曹廷杰引《太平寰宇记》中对勿吉七部中黑水靺鞨部范围的考证:“廷杰按: 今瑷珲城以西为古室韦地,则自今黑龙江以东俄界海兰泡,东至庙尔地方④,凡混同江之南北两岸,皆古黑水靺鞨,惟东西地约径三千里,不止一千里也。”⑤他圈定黑水靺鞨大致分布在黑龙江中下游左右,划定瑷珲以西为室韦居住地,此说为近代以来中日学者划定室韦与黑水靺鞨的东西分界打下了基础。曹氏还认为今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为唐代黑水府所在地:“海兰泡地方,居黄、黑二河交汇之间,背北面南,黄河居左,黑河居右,拥二江之水利,为东北之咽喉。先代所置黑水府,或即在斯。”⑥之后,金毓黻《东北通史》中认为“近人曹廷杰考释较确”⑦,冯家昇在《述肃慎系之民族》中将黑水故地定为伯力以下的黑龙江流域。⑧金、冯等学者将黑水靺鞨范围缩小至黑龙江干流的中下游地区,这一观点影响了后世许多东北史地学者。到1949年后,无论《中国历史地图集》①中,还是孙进己、冯永谦②,或张博泉③、魏存成④、干志耿⑤、王成玉等,均以为《隋书·靺鞨传》所载黑水部“在安车骨西北”有误,应为“安车骨东北”,同时将黑水靺鞨中心确定在了黑龙江下游地区。
笔者研究认为《魏书》《北史》《隋书》等记载并无问题,勿吉黑水部实位于安车骨(今阿什河流域)西北方向的今肇源、肇东、肇州地区⑥,马一虹也认可黑龙江三肇地区为黑水靺鞨前身勿吉黑水部居住区⑦。曹廷杰极力把黑水靺鞨向安车骨西北方向靠近,并把黑水靺鞨部的西界推移至瑷珲境内,只为贴近《北史·勿吉传》《隋书·靺鞨传》等记载,实则混淆了勿吉黑水部与唐代黑水靺鞨的时空差异: 这两部其间相隔二百多年,所谓“西北”也并非整个黑水部,只是指黑水部中心,即三肇地区。
近年来,地方史学者吕国明、李学明在靠近大庆大同区、杜尔伯特、“三肇”地区的马勒盖碟状湿地附近发现了一系列古代遗址,统称为马勒盖碟状湿地遗址。考古发现此遗址从齐齐哈尔昂昂溪文化到小拉哈文化,及魏晋、隋唐、辽金遗址,没有间断。其中何家窑丘陵上的山丘古城有强烈的魏晋时期靺鞨古城文化特征。据李学明函告,何家窑古城周长500多米,南墙143米、西墙110米、北墙116米、东墙150米……古城东北2—3千米有墓葬群,出土了昂昂溪文化和青铜时代的铜泡、红衣陶片,魏晋隋唐时代的陶片,辽金时期的陶片……这片这座古城具有明显靺鞨古城特点,城垣为堆土筑城,无马面,城垣外部掘有城壕,城门有二,均开在东城墙南北。古城坐落在山丘之上,四周为大片天然湿地。这个发现进一步佐证了“三肇”地区是北魏时期勿吉黑水部活动的中心,何家窑山城是唐初黑水靺鞨西界的重要古城。

(二) 唐代黑水靺鞨的疆域重构

据魏国忠梳理《资治通鉴》称:“贞观二十年(646)六月校尉宇文法受唐太宗派遣‘诣乌罗护、靺鞨’,欲联结此二部以对抗高丽、南系靺鞨及薛延陀三角同盟,其所联络的‘靺鞨’显为黑水靺鞨无疑。⑧”这里的“乌罗护”即嫩江上游一带的乌落侯⑨,而“靺鞨”指居住于嫩江下游黑水靺鞨西境的靺鞨。
清康熙年间,东北流人方式济在著作《龙沙纪略》中引《广舆记》载:“沿脑温江(今嫩江),上自海西,下至黑龙江。按: 后魏有黑水部,唐有黑水府。府治在今开原县,而今之吉林宁古塔新城隶焉。以黑水名者,因黑龙江尾也。黑水部四至无考,今脑温江在蒙古境内。”⑩方式济认为黑水部在嫩江及黑龙江流域活动,但他将黑水府治所推定在开原则过于偏颇,开原远在今辽宁省,已出黑龙江流域。
王成玉引述《旧唐书》“室韦”条,以“东至黑水靺鞨”及室韦“其部落傍望建河居。其河源出突厥东北界俱轮泊,屈曲东流,经西室韦界,又东经大室韦界,又东经蒙兀室韦之北,落俎室韦之南,又东流与那河、忽汗河合,又东经南黑水靺鞨之北,北黑水靺鞨之南,东流注于海”①作为否定黑水部在安车骨西北的唯一论据。上述对望建河流经的记述并非魏晋南北朝时期勿吉黑水部所在黑水,而是8世纪初的唐朝已经形成的南北十六部的黑水靺鞨部。
“忽汗河”是一乔迁地名。它本指今延吉市布尔哈通河,又写成布尔哈河、忽尔哈河,在渤海最初建国定都中京显德府时称“忽汗水”,即唐朝册封大祚荣的忽汗州都督府故地。渤海国于天宝末年(756)迁都上京龙泉府,即今牡丹江中游临近镜泊湖宁安盆地处,所以在唐和渤海时期“忽汗河”或“忽汗水”转而指今牡丹江。牡丹江镜泊湖附近曾出土一颗官印,刻“勿汗州兼三王大都督印”,勿汗州就是忽汗州的同音异写,其中“兼三王”指“靺鞨王、渤海郡王、忽汗州王”②。所以从望建河东流与“那河、忽汗河合”能够推断此时黑水靺鞨已经又迁回到松花江下游和包括黑龙江中下游左右两岸之地。
在勿吉黑水部逐渐发展成强大的黑水靺鞨部后,黑水靺鞨曾企图乘唐灭高句丽之际扩张,但唐朝势力进入东北,致黑水靺鞨败退,被迫沿松花江水道向下游撤离,迁回三江平原地区。本就松散的黑水靺鞨部落联盟因此失去凝聚力,联盟中的铁利、拂涅和越喜等部频频向唐王朝势力朝贡示服,可查的就有10余次。如公元714年2月拂涅首领失异蒙、越喜首领乌施可蒙、铁利首领闼许离等朝贡于唐朝;718年4月28日靺鞨、铁利、拂涅遣使朝唐,使节被唐廷授予中郎将;翌年1月30日拂涅、铁利、越喜一道遣使朝唐,使者获唐廷50匹绢帛赏赐;721—725年的5年间铁利部又与黑水、拂涅、越喜部和豆莫娄、达姤等部落首领多次朝唐,唐廷照例封官和回赠锦袍、玉带、鱼袋等赏赐;728年1月1日,铁利部酋长失异蒙朝唐,被授予马毅都尉。直到开元二十九年(741),他们才停止入贡。
《新唐书》记载黑水靺鞨活动区域大致在托黑龙江干流沿线周边,并与嫩江、松花江流域比邻。《唐会要》载黑水靺鞨四至虽与《新唐书》大致相同,但又有细微变化。“今黑水靺鞨界南,与渤海国显德府,北至小海,东至大海,西至室韦。南北约二千里,东西约一千里。”③张博泉认为“北至小海、东至大海”的大海即今日本海,小海即少海。《新唐书·东夷传》载:“流鬼去京师万五千里,直黑水靺鞨东北,少海之北,三面皆阻海……南与莫曳靺鞨邻,东南航海十五日行,乃至。”④张氏又转引曹廷杰谓少海是指“甘查甲(勘察加)西面之海,即黑龙江省东北之海”。何秋涛《朔方备乘》谓:“‘吉省之东,襟大海,自混同江口以北,海水渐迤西北至索伦河口,皆为中国境。……西人地理书谓之大拉该海,即唐书黑水靺鞨北境之小海也。’按此均指今鄂霍次克海。”⑤可见所谓黑水靺鞨北、东至海,实际上就是北至小海,即今鄂霍次克海。
结合目前俄罗斯境内发现的中古靺鞨遗存,靺鞨西部边界在结雅河与公必拉河以西是比较可信的⑥。可知隋唐时期黑水靺鞨大致在东至日本海、西至黑龙江上中游地区、南至渤海国、北至鄂霍次克海的广阔区域内,亦即今三肇地区直至俄罗斯滨海边疆区大部分区域。
由于唐朝势力的进入和渤海国的抗争,唐黑水靺鞨中心即黑水都督府所在应往黑龙江干流中游地带寻找。中游段黑龙江基本呈东西走向,黑水靺鞨沿黑龙江分成南北十六部,唐朝便在这十六部落中寻找了较大部落建立了黑水军和黑水州,便是黑水都督府。
综上所述,勿吉黑水部与黑水靺鞨部的地域分布大不相同,思慕靺鞨属于黑水靺鞨的一部,出现时间当在隋唐时期。此时的黑水靺鞨已经从嫩江下游沿江迁往松花江下游、靠近黑龙江中游地区的黑、松两江的夹角地带及黑龙江中游地区,而黑水靺鞨的统治中心也随之迁往黑龙江中游,隋唐时期在黑水靺鞨诸部中建立的黑水都督府当在此地区求之。

三、思慕靺鞨地理位置考

张亚红等推定思慕部靺鞨位置在今俄罗斯境内比罗比詹附近,因其判断黑水都督府地理位置在今中国黑龙江省同江市的同江镇附近,但同江镇附近尚未发现隋唐古城遗址证实。目前松花江入黑龙江的两江口靠中国一侧发现了两座古城。一为中兴古城,位于黑龙江右岸,属鹤岗市绥滨县忠仁镇,距松花江与黑龙江口26千米,是松、黑两江夹角地带的尽头。古城略呈方形,周长约1.5千米,地势平坦,周围无丘陵山地。①城西北处有金代墓葬群,并被土墙围绕。古城近乎方形,城垣上未修筑雉堞,南、北城墙各设一瓮门。古城垣外侧的西北、西南和东南方向各筑一座方形城堡,东北则靠近两江口,难以逾越。黑龙江环绕古城东北和古城北部,形成了天然屏障。另一古城名“图斯克古城”,俗称“团结古城”,在同江市乐业镇团结村西南1.5千米的河流二阶台地上②,西临松花江支流万发河,属松花江右岸之地,距松花江入黑龙江口26千米。古城当属辽代五国部之一的城堡,呈不规则长方形,无马面角楼,城墙为土筑,东墙480米、南墙292米、北墙304米,西墙已被万发河冲毁,据东墙长度推断在450米左右,周长约1.6千米,有护城壕,并有一城门设在南墙中部,古城西侧有大量夹砂陶片等遗存。中兴古城与图斯克古城也均为辽金时期女真筑城,并非建于隋唐,与思慕部活跃年代不符。调查俄罗斯比罗比詹附近,也未发现隋唐时期黑水靺鞨筑城。
笔者针对黑龙江流域左、右岸靺鞨古城遗址实地调查,结合文献和以往考证,确定唐黑水都督府应在近年来在黑龙江中游右岸发现的萝北江岸古城。③又据文献记载,由江岸古城向西北沿黑龙江右岸寻觅,在约260千米处今黑河市逊克县境内发现河西古城,具有典型的唐代黑水靺鞨特征。河西古城在逊克县干岔子乡河西村西南6千米的山区,周长1.2千米以上,由多条城墙组成,形制比较复杂,伴有200余个穴居坑,穴居人数符合较大型部落中心规模,估计规模仅次于萝北江岸古城,文化面貌单一,没有辽金古城遗存特征,其方位、距离、地理环境与《新唐书·北狄传》记载较为符合,推断为唐代黑水靺鞨时期古城。古城于20世纪70年代末首次被发现,80年代当地考古工作者就做过调查并试掘,在1990、1992、2017年又先后进行多次测量发掘,出土黑水靺鞨时期典型特征的陶罐、铁箭镞等遗物。两地脚程约七至十日,与《新唐书》“西北行十日”的记载一致,由此推定为思慕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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